從特里爾大學學生六三罷課事件談德國的長期學習費問題

昨天(2002年6月3日)下午，原本興沖沖地要去聽一堂課，可是到了教室門口卻不得其門而入，只見教室外面擺了一張桌子，上面有一個錢箱，前頭一張大字報是這樣寫的：「想求知、必須付錢喔！」繼Bayern以及Baden-Wuerttenberg(小弟以前在海德堡唸書的那個邦！)之後，德國其他各邦已也都準備跟進，對於學期數過長的學生收取所謂的「第二階段學期費」(Zweitstudiengebuehr)或是俗稱的「長時間學習費」(Langzeitstudiengebuehr )，制度的設計是，相對於「長時間」的是所謂的「正常學習時間」(Regelstudienzeit)，通常是六個學期，在海德堡，甚至還規定，博士生只能註冊六個學期，在正常學習時間之內免收學費，超過之後每學期必須繳交1000馬克才能繼續註冊。這個費用的收取為什麼引起如此大的騷動，無視於學生的反應各邦卻仍舊決定實行，箇中的原因就值得好好了解一下。 

在德國，從小學到大學，甚至更進一步到博士階段，學生是不需要繳交學費的，對於教育的一切支出，概由各邦政府自行編列相關名目的預算支應或是補助，這裡，學生出門拿學期票可以搭公車或是火車，肚子餓時，可以在學校的餐廳吃到便宜的餐點，住宿的話，學校也蓋有品質好、環境佳且租金便宜的學生宿舍，想看書，學校也有豐富館藏的圖書館。如果要說有交錢的話，那麼應該只有每學期註冊時要繳交所謂的「社會費」(Sozialbeitrag)，在特里爾大學是收大約折合新台幣3000元左右，主要是用於學期票購買以及學生事務費用的差額，大部分的費用仍然是由國家補助，怎樣？在這裡唸書很爽吧！但伴隨德國經濟景氣低迷的持續影響，各邦的稅收因此大幅短少，財政問題遂一一浮現。昨天報上看到(Die Welt 2002年6月3日)，在Schlewig-Holstein, Thueringen, Nordrhein-Westfalen, Rheinland-Pfalz(特里爾所在的邦！), Hessen 以及 Saarland之後，向來讓人有「富邦」印象的Baden-Wuerttenberg也宣佈在預算上將緊急踩煞車，並進一步考慮節流的可能，(唉！那麼有錢還最早動學生腦筋，實在是有點為富不仁啊！！)。所以，這有可能是以上這些沒有收取長時間學習費用的邦將腦筋動到學生頭上的原因，而Bayern以及Baden-Wuettenberg實行「長時間學習費用」的經驗正是他們所期望的節流效果。這讓我想起兩年前Focus雜誌的一篇報導(Focus, 12.06.1999, S. 68 f.)，當中引用了在威斯巴登的聯邦統計局資料指出，在Bayern以及Baden-Wuettenberg實施「長時間學習費」之後，學生人數下降了許多，單單是在Baden-Wuettenberg，就有百分之35,4的學生因此而自動辦理退學。根據官方的說法，每減少一個學生，每學期將可以減少大約每人40項的補助支出，比方，學生餐廳、學期票以及電話費(這個部分有點言過其實啦！據小弟所知，是有一些地方，憑學生證可以享受電話基本費的折扣優待，可是，這並不是全面性的，或許只有在部分地區！)數額大約是1300馬克左右。也因此，站在「使用者付費」的立場，官方甚至可以得了便宜又賣乖地說：「你看看，才只收你1000馬克而已，另外應該收的300馬克我都還沒跟你收哩！」 

收費的問題，影響所及，採取收費制度的邦，學生固然是數減少了，不過，相對的是，可能把問題丟給了其他的邦，報導當中也指出，在德東各邦，1999/2000年冬季學期的大學入學人數，即由百分之33,7急速竄升到百分之110,7，反觀德西地區，數目卻下降了四分之一，雖然造成這樣情況的原因有很多，但是，不可否認的，收費應該也是讓人卻步的原因之一。現在由於各邦財政困難紛起效尤的結果，將來在德國「慢工細活的學習天堂」將不太可能繼續存在，或許，學生也應該在學習態度上更積極一點了。